88 附錄：笑對病魔哀無民主司徒華（文：陳業輝）
附錄
笑對病魔哀無民主司徒華 （文：陳業輝）
高舉「平反六四」旗幟二十年的支聯會主席司徒華，今年（二零一零年）二月被揭患上四期肺癌。華叔踏足政壇多年，致力在中國內地及香港推動民主，可惜多年來未見兩地真正民主的來臨。剛踏入七十九歲的他，未有給病魔及高齡消磨追求民主的意志，誓言不會退下火線，繼續堅持支聯會工作。
新聞背景：樂觀積極抗肺癌
二零一零年二月，有消息指司徒華於二零零九年底做身體檢查時，發現肺部出現點狀陰影。其後他向傳媒證實患上四期肺癌，並稱會以「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情面對，未來會減少出席公開活動，減低細菌感染的風險。據悉，特首曾蔭權和食物及衛生局長周一嶽都致電他家，慰問及了解病情，後者更直接致電威爾斯親王醫院，叮囑主診醫生及院長要「好好照顧司徒華」，司徒華表示「心存感激」。
二月十日，司徒華到維園出席支聯會的年宵攤位活動時，表示會樂觀積極對抗癌魔，堅守平反六四工作，「坐輪椅都要去晚會」。他又兩度為劉曉波及譚作人申冤，表示若中央向他發回回鄉證，可以北上探望劉、譚兩人，他就帶病都要去。
人物背景：組織教協成立支聯會
司徒華，人稱「華叔」，二零一零年二月二十八日踏入七十九歲，一九五二年於葛量洪師範學院畢業後執教鞭多年，一九六一年起擔任葛師校友會觀塘小學校長至一九九二年。司徒華一九七三年組織香港教育專業人員協會（教協），一九七四至九零年擔任會長，現為教協監事會主席。在教育界工作期間，司徒華曾領導文憑教師罷課，爭取更高薪酬，又爭取中文成為主要教學語言。一九七八年他在金禧事件成為領導人物，繼而進入政壇，一九八五年獲委任為《基本法》起草委員會委員。二零零四年，他表示中央曾經派人與他接觸，邀請到內地秘密見面，但被他拒絕。
一九八九年五月二十一日，司徒華成立「香港市民支援愛國民主運動聯合會」（支聯會），六四事件後，他與民主黨創黨主席李柱銘一同辭去草委職務。一九八五年起，司徒華曾是教育界功能組別和九龍東的直選議員，在議會長達十九年。雖然他近年已淡出政壇，但每年均出席支聯會六四燭光晚會，民主黨主席何俊仁形容司徒華的話語仍有一定分量，被視為民主派元老。
國家層面：堅持平反六四建民主中國
六四事件前，司徒華是一名關心國家、熱心參與社會的教師。一九八五年，他獲中央政府委任為《基本法》草委會成員，與左派人士有不少接觸。當年他接受《明報》訪問，被問及《基本法》會否構成香港的隱憂，他回應道：「假如中國不進步不好，香港很難進步很難會好，我們對中國寄予厚望，希望中國能夠繁榮昌盛，民主自由，這樣的話，香港的處境會比較好些。」
至「八九民運」，北京民運如火如荼，一九八九年五月二十一日，香港百萬人遊行，當日司徒華與一批民主派人士組成支聯會，由他擔任主席，亦成為了他的終身事業。「我徹底認識了中國共產黨統治的本質，就是絕對的權力，不容許任何挑戰的絕對權力，有任何人觸及這些東西，她都會鎮壓、去仇殺。」司徒華回顧六四事件道。
被停《基本法》草委工作 否認敵視中共
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他和李柱銘表態，決定「不為一個盡失人心的政府做事」，不再參與《基本法》起草工作。同年七月二十一日，《人民日報》發表署名「艾中」的文章，不點名批評司徒華，指「有人在港英的眼皮底下，進行種種顛覆中央人民政府的活動」。司徒華回應指已置個人安危於度外：「疾風和勁草，風已經吹起，現在是考驗我們的腰骨有多硬的時候。隨風搖擺的人，最終會被香港市民及中國人民所唾棄。」
一九八九年十月三十一日，全國人大常委會決定停止司徒華及李柱銘《基本法》草委工作，指兩人敵視中國政府和否定《中英聯合聲明》，言行跟草委身分不符。兩人其後否認上述指控，並強調在尊重中國憲法的原則下，關心中國政權，為中國政府的錯誤痛心，稱不上「敵視」。他們認為，針對港人關心的議題如叛國罪等，有需要為港人作出更好安排，並非否定《聯合聲明》。司徒華其後再無機會踏足內地，一九九五及九九年，他嘗試續領回鄉證均被拒絕。
支聯會象徵 無可代替
自支聯會成立以來，司徒華一直堅持擔任會務。多年來，「釋放民運人士、平反八九民運、追究屠城責任、結束一黨專政、建設民主中國」是該會五大工作綱領。民主黨、支聯會常委麥海華表示，支聯會所有活動司徒華都出席，包括草擬立場書、主持大會及例會，「支聯會收入不穩定，主要靠六四燭光晚會、街頭活動及大型活動籌款，華叔一定出來，他比我們任何一個常委的投入都多，二十年來從沒變過，沒有減少過對支聯會工作的承擔」。
支聯會副主席蔡耀昌表示，司徒華對中國政治了解及分析獨到，立場堅定，對支聯會的工作及形象作用很大，「雖然支聯會是團隊工作，但華叔始終是一個象徵，第二個代替不到他的地位，想起支聯會就會想起司徒華」。
想一想
1.「假如中國不進步不好，香港很難進步很難會好。」你是否同意司徒華的意見？解釋你的答案。
2.平反六四的意義何在？試探討支聯會爭取平反六四的成效。
社會層面：爭取普選 港人治港
一九八零年代爭取直選，可謂現時爭取普選的熱身。一九八六年十一月二日，司徒華領導的教協和其他團體舉辦「高山大會」，帶頭爭取一九八八年推行立法局直選，同日宣布成立「民主政制促進聯委會」（民促會），爭取民主政制、實現百分百「港人治港」，司徒華出任民促會的召集人。
一次民促會在維園舉辦「八八直選」集會，司徒華記得當日工聯會在他身旁大喊「只要飯票、不要選票」，他憶述：「聽到這個口號，我心裡感覺很悲涼：怎麼自號最先進的階級，竟然喊出這樣的口號，不顧人的尊嚴，自貶為只求填滿肚子的動物呢？」後來，八八直選落空，九一直選雖然出現，但他知道爭取實現全面普選立法局議員仍有漫漫長路，尤其不久前發生了六四事件。
組香港民主同盟 杯葛臨立會
司徒華一九九零年與一眾民主派人士組成香港民主同盟，一九九四年與匯點合併，組成民主黨，他擔任民主黨中央常務委員會委員和黨鞭。一九九七年香港回歸，他與泛民議員杯葛臨時立法會。至二零零四年，他宣布不再參選立法會，結束十九年議員生涯。現時他雖淡出政壇，但仍緊貼時事，關心政改議題，二零零九年他曾與主張五區請辭的黃毓民多次論戰。
從政多年，司徒華遲遲未能看到香港落實行政長官和立法會雙普選，會否抱有遺憾？他在新書《欄干拍遍》的〈前言〉中似有回答──「成功不必我在，功成其中有我」、「對得起自己；倘有神靈的話，也對得起神靈。而且，知道那理想信念，必會有後來人去實現的。何必感慨下淚呢？」
想一想
1.你認為甚麼因素激發青少年關心或不關心香港事務？試以個人及朋友經驗，加以說明。
2.試蒐集有關民主黨的資料，並探討政黨在爭取普選的角色及局限。
個人層面：患病「既來之，則安之」
二零一零年，司徒華患上四期肺癌消息曝光。談及病，他處之泰然：「既來之，則安之，患病就如工作遇到困難，需要沉著、樂觀面對，並無特別感覺，亦沒有因此而影響心情。」他更笑言自己年紀不輕，「年輕時也想不到自己可以這麼長壽」。
另一民主黨元老李柱銘認為，司徒華信念堅定、「十分捱得」。他憶述當年司徒華任立法會議員時，即使牙痛了一個月，也能忍痛堅持不求診。
帶病也要探劉曉波譚作人
二月十日，司徒華首次現身談論病情，仍不忘作出政治表態。他主動提及被重判入獄的內地維權人士譚作人及劉曉波，「有人說為我取回回鄉證，如果是回國遊覽，我是不會去！假如給我回去探劉曉波、譚作人，一定要去！我帶住病都要去！」
他又批評內地把譚作人在成都呼籲捐血救地震災民打成罪名，是非常荒謬，他質疑「究竟中國現在成為一個怎樣的社會？支聯會的罪是否更大？」其後有記者問他，有甚麼說話要給國家主席胡錦濤，他再度提及譚、劉二人，「釋放劉曉波！支持零八憲章！釋放譚作人！支持追究豆腐渣工程……就是我想講的說話！」他又分享唯一的心願──「希望全人類走向民主、自由、人權、法治」，並以孔子及孫中山自勉，不論能否親眼看到理想實現，都會終身奮鬥。
想一想
1.參考上述資料及就你所知，試指出司徒華患病還出席支聯會活動的原因及反映了他怎樣的價值觀。
2.試評估司徒華在推動香港民主發展方面的貢獻。
（原載於二○一○年三月十日《明報‧通通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