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關於「肉糜」的其他

關於「肉糜」的其他

董特首的「何不食月餅」，一時傳為笑柄，人多喻之以晉惠帝的「何不食肉糜（為甚麼不吃肉粥）？」關於這個傻皇帝，尤其是他的賈后，還有一些可談的其他。

惠帝另一句傻話是，聽見了蝦蟆在叫，問左右：「此鳴者，為官乎？為私乎？（這在叫的東西，是為了職責，還是為了私事？）」他連會叫的蝦蟆也不認識。

假如從遺傳學來看，他似乎不應該這麼傻。司馬懿是他的曾祖父，協助曹操、曹丕打下江山。懿有兩子，長子師是其主要助手，「陰（暗中）養死士三千」，把魏變成了司馬氏一家天下，早死。次子昭，雖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學了曹操的那一套，「施於有政，是亦為政（掌管了國家大事，就等於有了政權）」，並沒有親手篡魏。篡魏的是司馬炎，昭的長子，故有「三國盡歸司馬炎」之說，登基是為晉武帝。惠帝是武帝的兒子，他的曾祖、祖和父三代，都是智力不低和能幹的，不知怎麼有了一個這樣癡呆的後代。

武帝還算有點本事，初期把國家管治得不錯。晚年，耽溺聲色，為了挑選後宮美女，竟下令天下禁止嫁娶。

為惠帝論婚娶時，有兩個候選人，武帝說：「衛公女有五可，賈公女有五不可。衛家種賢而多子，美而長（身高）白；賈家種妒而少子，醜而短（身矮）黑。」但結果他向皇后屈服，惠帝娶了賈氏，留下了西晉傾亡的禍根。

賈后性妒而殘忍，多次親手殺死後宮妃嬪，甚至以長矛刺破懷孕者的肚。她無子，假裝懷孕，取了妹妹的嬰兒作為己出，並以此廢掉和加害已立的太子。

她還風流荒淫，在宮中設別墅，把看中的少年引進來共寢尋歡，隨後又把有過肌膚之親的面首宰了，只有極少因仍寵愛而得幸免。她與宦官勾結，殺害元老，終於天怒人怨，被趙王司馬倫率兵入宮廢了，並賜死。「八王之亂」由此而肇端，更引致其後的「五胡亂華」。

賈后被誅後，惠帝立羊后，在動亂中，惠帝和羊后，數度被廢又立，被立又廢，屈辱偷生。惠帝死後，還算賢淑的羊后，遠離權力鬥爭。匈奴的劉曜入洛陽，把置閑的她娶了為皇后，生有二子。

一九九九年十月卅一日

《三言堂》的「一言」（之四）去尚纏綿（2000年7月初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