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墨子救宋

墨子救宋

這位二千多年前的古人，倘活在今天，應頒予諾貝爾和平獎。

春秋時候，楚國準備侵略宋國。名匠公輸般，為楚國製造了攻城用的雲梯。著名學者墨子，聽到這消息，立即從魯國動身，日夜兼程，走了十日十夜，趕到楚國的郢都去見公輸般。

他對公輸般說：「北方有人侮辱了我，託你為我殺掉他！」般很不高興，默不作答。墨又拿出十兩黃金，說：「我把這些金子送給你！」般覺得受到侮辱，板起臉孔說：「我是義不殺人的！」墨聽了，站起來，向般拜了幾拜，說：「聽說你正在為楚製造雲梯，去攻打宋國。這是不義的侵略的戰爭！將會有無數無辜的人被殺。你不做殺一個人的不義之事，為甚麼卻去做大得多的不義之事呢？」

般慚愧得很，但說：「我已經答應了楚王，並製造了雲梯。攻宋不能中止。」

般帶了墨去見楚王。墨對楚王說：「一個人丟開家的雕花高車，卻去偷鄰居的破爛牛車；丟開家的繡花錦衣，卻去偷鄰居的粗布短襖；丟開家的魚肉細糧，卻去偷鄰居的糠屑糟粕。這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呀？」楚王說：「他大抵患了偷竊病了。」墨說：「大王正是一個這樣的人！楚國比宋國富裕，你卻去掠奪，這不是像患了偷竊病嗎？」楚王無法反駁，說：「你的道理雖然很對，但雲梯已製造了，我還是要攻宋的。」墨說：「有雲梯，也不會打贏！」

墨和般在楚王面前表演。墨解下一條腰帶作城牆，兩人各拿木片作戰具。般攻墨守，般一次又一次的進攻，都被墨挫敗了。般認輸了，卻說：「我有另一個方法，可以打敗你的，但不說出來。」墨說：「我知道這是甚麼方法，也不說出來！」

楚王聽了莫名其妙，叫他們把秘密告訴他。墨說：「他的意思是，把我殺掉。這樣，宋國就不懂禦防雲梯的方法，楚國便可戰勝。其實，我對這一點早已估計到。當我到這來的時候，便命令我的學生禽滑厘等三百人，學會了我的防守方法，帶我的防守戰具，到宋國去了。他們現正守在城牆，等待楚軍。所以，殺了我，雲梯也攻不進城的。」

楚王聽了，很是感動，放棄了侵略宋國的計劃。墨離開郢都，到宋國去與禽滑厘等學生匯合。

二○○○年十二月七日

《三言堂》的「一言」（之五）悲欣交集（2001年1月初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