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篇畢業告別辭

一篇畢業告別辭

在直選中,我的助選義工,有不少是我的舊學生。他們大多是聞風而動,互相串連,聯自行請纓來參與的。

有一次,十多二十個已經離校十年的學生,組成了一個小組,來為我家訪,派傳單、貼海報、上街掛牌……。在競選期間,沒有時間與他們話舊;選舉結束後,便約了他們回校座談。我問及,他們畢業後,升學、就業、目前生活、同學間的往來等情況。他們告訴我,一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一篇畢業告別辭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影響。

七九年初,我校由「雞寮」遷往順安,校舍擴大了,班級驟然由十八班璔至四十八班。因為錄取了大量的插班生,同級學生的程度很參差。於是,我首次在五、六年級,把成績最差的一批(也大多數是較難管教的),集中編在一班,選派一位認真而有耐心的教師去當班主任,不必按其他班的進度,而針對他們的實際程度去教學。這一批學生,都是編在這一班的。

那時候六年級有四班,每班選出一名代表,然後再挑選一名正式代表,在畢業禮上致告別辭。我親自聽了這四名代表的預演。結果,所選出的,就是四班中成績最差的那一班的代表。我是毫無偏見的,只覺得這位代表的講話,沒有陳腔濫調,感情真切,舉出了許多學校生活中值得記念的片斷。

原來這一班同學,立意要在代表的挑選中,為本班爭取榮譽,洗脫一些老師對他們的偏見。他們集體討論告別辭的內容,紛紛舉出學校生活中的深刻印象,老師同學的相處,然後選出人去執筆和發言,經多次修改和排練,排練時又大家提出改進的意見。這可謂經千錘百煉的集體創作。

他們的代表,成為了全體畢業同學的代表,全班大為振奮。這振奮延續至他們離校之後;這一次所取得的榮譽,成為了他們保持友誼的基礎。他們說:這一篇告別辭,使我們都「生性」了!

一九九八年二月九日

《三言堂》選輯之一:回眸時看(2000年2月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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