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愛說的故事

我愛說的故事

我有好一些愛向孩子們說的故事。先說一個——《三個金人》。

從前，有一個老工匠，他有一手好本領，但卻無兒無女。他製造出的小猴子，會搖尾巴，會翻出一百零八個不同姿勢的筋斗；他製造出的小鳥，會飛上天空，會唱出八十一首悅耳的歌曲；他製造出的小魚，會游在水裏，魚鱗會不時變出彩虹般的不同的顏色……。

他越來越老了。他要去找一個徒弟，去傳授自己的平生絕藝。該找個怎麼樣的人，怎麼樣去找呢？他想了很久，想出了一個辦法來。

他精心製造了三個金人，不但神態生動，姿態美妙，而且模樣和重量都毫無分別。這三個金人擺在門前，貼出告示；誰能猜出其中的哪一個金人，是最寶貴的，並說出道理來，便收他做徒弟。

許多人都猜過，猜不中；或亂猜，卻說不出道理。過了許多天，一個年輕人路過。他拿起三個金人，很細心地看，發現三個金人的兩隻耳朵和口，都有一個小孔。

他用了一條小線，從第一個金人的左耳伸進去，不斷地伸，那小線從右耳的小孔走出來。他又用小線，從第二個金人的左耳伸進去，不斷地伸，那小線從口的小孔走出來。他又用小線，從第三個金人的左耳伸進去，不斷地伸，整條小線都伸了進去，卻沒有從右耳或口的小孔走出來，藏了在這金人的裏面。

這年輕人想了好一會，對老工匠說，第三個金人是最寶貴的，並說出它為甚麼是最寶貴的道理。

老工匠說：「好孩子，你猜中了，道理也說對了。希望你也能像這第三個金人一樣。我收你做徒弟，傳授給你所有的本領。你將來的成就，一定比我更大！」

為甚麼第三個金人是最寶貴的呢？為甚麼第一、第二個金人沒有那麼寶貴呢？我總是讓聽了這故事的孩子們去討論。在討論中，他們都終於找到了正確的答案的。

一九九八年七月十五日

《三言堂》選輯之一：回眸時看（2000年2月初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