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小鷹的壯志

小鷹的壯志

小鷹孵出來了,還不會飛,留在巢。母鷹每天出外,找到食物,帶回巢來餵牠。牠探頭望向巢外,那青青的草地,綠綠的樹木,多麼可愛啊!牠對母鷹說:「我也要到外面去!」母鷹說:「孩子,你還小。好好吃東西,多吃一點東西,快點長大起來。我會教你飛,飛到更遠的地方去,那有更多可愛的東西。」

小鷹漸漸長大了,羽翼豐盛了,母鷹便教牠飛。最初,從巢飛到草地上,再從草地飛回巢去;接著,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再接著,飛到森林的上空,飛到森林外面……。母鷹教牠怎樣展動翅膀,怎樣平衡身體,怎樣搖擺尾巴去轉移方向,怎樣高飛,怎樣俯衝……。牠很努力地學,學得很好,甚至飛得比母鷹更好。牠的翅膀愈來愈強壯,飛得愈來愈高遠。母鷹很是高興!

小鷹每天從早到晚都在飛。牠沐浴著晨光,穿插著白雲,撥動著晚霞;牠在高空中飛翔著,看見一片片碧翠的森林,一片片阡陌縱橫的田野,茫茫的萬頃波濤……。在高空飛翔著,多好啊!牠想:我要飛得更高更遠,看見那更多更壯麗的景色!

母鷹問牠:「孩子,你長大了。你有甚麼志願呢?」小鷹答道:「我要繞著地球飛行一周,要看遍全世界最壯麗的景色!」

母鷹很高興說:「這是一個偉大的理想啊!你將會是鷹族中,飛越全球的第一隻。我為有這樣的一個孩子而感到光榮。」

小鷹更努力練習飛行。牠在黑夜飛,在暴風雨中飛,在酷熱太陽下飛。牠把時間全都用在練習飛行上,顧不上去找尋食物。牠每天吃的,就像在小時候,都是母鷹為牠找回來的。母鷹沒有教他怎樣去找食物,也沒有叫牠自己去找食物,只望牠專心練好本領,能夠實現那飛越全球的壯志。

母鷹老了。小鷹已練好了飛行的本領,起程去實現牠的壯志。母鷹告別說:「孩子,祝你戰勝一切險阻,飛繞地球一周回來!」

小朋友們:小鷹能否實現牠的壯志呢?

沒有。為甚麼呢?難倒牠的,不是狂風暴雨、冷雪寒霜、崇山峻嶺、大海汪洋……。牠在途中餓死了。

這是母鷹,還是小鷹的錯失呢!

二○○○年一月十一日

《三言堂》選輯之二:隨風潛入夜(2001年7月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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