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愛是要付出的

愛是要付出的
高爾基說：「『人』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名字。」其所以美麗，因為有著愛，並能為愛付出一切。其實，其他的動物也有著愛，並能為愛而付出的。我來說三個動物的故事。
第一個。駱駝媽媽，帶著三隻小駱駝，走過無垠的沙漠。日曬如火，風吹如炙。牠們已經走了很久很久，體內儲藏的水份都耗盡了，渴得眼睛現出血絲。正在快要渴死的時候，找到了一口泉水。但泉水很低，地面高高遠離泉水，而且泉水與地面之間是峭壁一般的斜坡。牠們都無法俯頭喝得泉水解渴，只在泉水邊繞著圈子徘徊。駱駝媽媽，彷彿在孩子們的耳邊叮囑了甚麼，然後縱身跳下泉水去。泉水因而漲高了，漲到幾乎接近地面，讓小駱駝們都喝得了泉水。但駱駝媽媽卻淹死在泉水，再爬不上來。
第二個。中國古代有一位名叫周豫的讀書人，很喜歡吃鱔魚。一天，朋友送給他好幾條鱔魚，他剛巧又有空暇，便親自動手用自己獨特的方法，去烹製鱔魚湯。
他沒有把鱔魚宰，活生生地放進鍋，讓牠們自由自在地在鍋游來游去，然後用小火緩緩加熱。水溫漸漸變高，但鱔魚卻感覺不到水溫的變化，最後被煮熟了。據說，這個方法使鱔魚沒有經過被殺的掙扎過程，肌肉不會繃緊，吃起來份外可口。
鍋的水煮沸了，他揭開鍋蓋來看看，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其中的一條鱔魚，與其他的都不同，牠的身體向上彎曲，頭和尾浸在沸水，只把身體彎曲的腹部露出在沸水上，雖然全條被煮熟了，仍保持這樣的姿態。
為了好奇，他把這條鱔魚撈起來，剖開腹部，看個究竟。腹部，滿是魚卵，一顆一顆難於數算的魚卵。他恍然大悟，這條鱔魚，當感覺到水溫不斷變熱的時候，為了保護下一代，把頭和尾深深伸入溫水，腹部挺高彎起來，讓卵子避開高熱。
周豫自此戒殺素食，加倍孝敬父母。
第三個。這是日本雜誌上刊登過的故事。
日式住宅的間隔，通常中間是木板，兩邊再加上泥土，木板與泥土之間留有小小的空隙。一個日本人，搬進一間房子，住了十年，重新裝修。當他拆掉兩房之間的牆的時候，發現一隻壁虎，被一口透過土牆釘在木板上的釘子，釘住了尾巴，但仍然活著。牠大抵是房子在初初建成時，就這樣被釘住了的。已經十年了，又不能自由走動，牠是憑甚麼活了下來的呢？
他大惑不解，呆呆地望著這隻壁虎。許久許久，他看到另一隻壁虎，口含著食物，從木板的一端爬過來，去餵那一隻壁虎。他雖然不懂得分辨壁虎的雄雌，但想像到這是一對夫妻。
這三個故事，有兩代的愛和兩性的愛。人類當有更執著、豐富、廣泛的愛罷？「神愛世人，甚至將祂的獨生子賜給他們」（《聖經‧約翰福音》）。這金句告訴我們：「愛」是要付出的。獨生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續，也可以付出，還有甚麼不可以付出的呢？
二○○五年七月四日

《三言堂》選輯之五 俯首甘為（2007年7月初版）